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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聚焦宣城!古村落里的“文化密码” 世界微资讯

时间:2023-05-04 10:49:36       来源:文化宣城

近日,《人民日报》“金台视线·关注传统村落保护”栏目,推出系列报道,聚焦中国古村落。

其中提到了宣城这些古村落——


(资料图片)

宣城市旌德县蔡家桥镇朱旺村

宣城市绩溪县瀛洲镇仁里村

宣城市绩溪县瀛洲镇龙川村

宣城市泾县云岭镇章渡村

新闻多一点——

宣城市市域范围内现有中国历史文化名村6个、省级名村5个,中国传统村落85个(位居全省第二位) ,2022年绩溪在全省率先创建中国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示范县,2023年泾县再次创建中国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示范县,全省3个示范县我市独占两席,我市也成为全国仅有的同时拥有两个示范县的6个地级市之一。

报道如下

留住传统风貌 建设美好家园(金台视线·关注传统村落保护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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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怀化市辰溪县上蒲溪瑶族乡五宝田村。记者 孙立极摄

绿水环绕、青瓦飞檐、石板路、风雨桥……散布在中华大地的传统村落,承载着历史记忆,寄托着绵绵乡愁,延续着农耕文明。

如何在时间流逝中留住乡村传统风貌,让村落成为宜居宜业的美丽家园?近日,本报记者分赴多地,实地走访传统村落,采访村民、基层干部、专家学者,并收集读者和网友的意见建议,力求寻找一条兼顾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新路径。

部分传统村落房屋破损严重,基础设施落后

2012年,住建部、财政部等多个部门启动实施传统村落保护工程,建立了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制度。截至目前,已先后将有重要保护价值的8155个传统村落列入名录,实施挂牌保护制度。江西、江苏等省份也相应建立了省级保护名录,苏州等一些地市州还建立了市级保护名录。这些传统村落形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内容和价值最丰富、保护最完整、活态传承的农耕文明遗产保护群。

数十栋民居依山而筑,屋顶白色飞檐翘角宛如一群展翅白鸽。村前一条玉带溪,溪上有风雨桥,溪畔是曾有村童读书、村民议事的耕读所……这是距今已有近400年历史的五宝田村,位于湖南怀化市辰溪县上蒲溪瑶族乡。

几乎每个列入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名录的村落,都有承载数百年风韵的历史建筑,有历经上百年风雨的传统民居。然而,在岁月不断侵蚀下,一些村落的传统建筑破损严重。

2022年5月,张先生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留言,反映2013年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广东肇庆市怀集县凤岗镇孔洞村缺少修护,村中德惠成公祠、观音阁、孔乡书院等古建筑出现围墙倾斜、主体墙开裂、横梁腐烂等问题,部分建筑因整体结构腐坏,修复需庞大资金。

传统建筑的维修成本比较高,少则数万元、多则上百万元,基层缺乏资金,村民也无力承担,一些传统村落面临维修经费不足等问题。

“我们江永县有23个村落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据湖南永州市江永县住建局负责人介绍,江永县是山区农业县,用于传统村落保护的资金十分有限。一些有历史价值的村落建筑损坏严重,比如兰溪瑶族乡棠下村的十月庙、文昌阁,上江圩镇桐口村的鸣凤祠中庭穹顶等因维修不及时已经倒塌。

此外,随着村民对现代化生活条件的需求越来越强烈,一些传统村落基础设施难以满足村民生活需求。因此,有的村民私搭乱建,使用现代材料、现代工艺,甚至在外观造型上使用现代风格,破坏了村落的原有风貌。还有的村民在文物保护区范围内私搭棚舍、厕所,影响了村落整体风貌。

“有的传统村落获得了一定额度的基础设施建设补助,像上甘棠村、勾蓝瑶村等,村里通了上下水,管线也入了地。但大部分传统村落没有获得补助,其中约一半还是村民自行取水,排水用的也是明沟明渠。”江永县住建局负责人说。

记者走访时也看到,在一些传统村落里,部分老房子缺乏必要的厨卫设施,生活污水通过明沟直接排至村中池塘,不仅村民使用不方便,也对周边自然环境造成了污染。

此外,传统村落的消防问题也令人担忧。有的传统村落存在大量密集的木质建筑,根本开不出消防通道。安徽宣城市旌德县蔡家桥镇朱旺村是个有1300多年历史的古村。记者采访时,正好遇到村里给垂裕堂安装消防设备。村党总支书记陶雅萍说:“这是文旅局为文保单位专门申请的资金。”宣城市文旅局文物所副所长石巍则表示,国家级和省级文物的修缮和保护有专项资金,但是市级文物很难保证,一般只能靠自筹资金进行修缮。

兼顾传统村落保护与村民改善居住条件的需求

近年来,许多地方陆续针对传统村落保护出台相应政策举措,并将传统村落中的古建筑列入各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对这些作为文物保护的传统建筑,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这些法规措施对于保护传统村落风貌发挥了显著作用,但也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中南大学中国村落文化研究中心主任胡彬彬教授介绍,传统建筑被纳入文保单位之后,根据文物保护法等相关法律的规定,文保单位的修缮必须根据级别(国家、省、市、县)进行申请,申请周期较长,普遍需要半年、一年时间,甚至更长。

湖南永州市江永县兰溪瑶族乡勾蓝瑶村一位村民说,他家房子去年被鉴定为危房,就因属于传统村落保护范围,不能自行拆除,但大半年过去,没人来处理,“万一塌了怎么办?”一名驻村干部说,去年上半年雨水偏多,村里不止一栋民房被鉴定为危房,“建议有关部门开辟绿色通道,让危漏房屋得到及时修缮。”

据胡彬彬介绍,按照土地管理法相关规定,农村村民一户只能拥有一处宅基地,如果村民住在破损严重又无资金修缮的文保建筑保护范围内,将陷入既不能建新房又搬不走的困境。“改善农村人居环境,也是为了能让传统村落得到更好的传承和发展。”胡彬彬说,应结合村民实际需求,提出传统民居宜居性改造工作措施和技术路线,实现生活设施便利化、现代化,同时还要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支持传统村落中符合条件的村民易地选址建房。

广东广州市读者麦嘉辉在来信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他所在的村落正在申请入选传统村落名录,虽然村落得到全面保护是件好事,但村民居住的老房子要维修却成了麻烦事。“修复老房子比新建普通民居还复杂、花费更多。如何兼顾传统村落的保护与村民改善居住条件的客观需求呢?”麦嘉辉问。

“传统村落保护利用的重要目的和任务之一,就是提升村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满足村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北京工业大学城市建设学部副教授李华东说,传统村落保护不能僵化,“如果传统民居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碰,怎么能让村民的生活更幸福呢?”

针对这一问题,有的地方已经在探索解决之道。“目前我们主要有4种方式对古民居、古建筑进行安置。”江西上饶市婺源县住建局副局长刘光耀说,当地探索形成了整体搬迁、易地安置、民宿开发、鼓励“认养”等模式,包括规划传统村落村民建房新区;村民易地选址建房;对古宅进行适度开发利用;在产权明晰的情况下,由第三方“认领”修缮古建筑等,尽可能在保护传统村落的同时,改善村民的生活条件。

提升村民自觉保护意识,让更多人加入保护队伍

江西景德镇市浮梁县西湖乡桃墅村以前是当地一大集镇,陶瓷、茶叶等贸易繁忙,村子原本保留着不少装饰华丽、雕刻精美的古建筑。然而,从上世纪开始,一些精美的古建筑被拆毁。还有一些古建筑的木雕石刻被盗窃后低价倒卖。

村民是传统村落的主体,传统建筑能否得到妥善保护,村民是关键的因素。近年来,很多地方都开始重视唤起村民自觉保护村落的意识,激发村民保护村落的积极性。有的挑选一些热心村民作为村落文保员或讲解员,还有的为重点保护文物确定了相关责任人。

不过,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传统村落的文物保护员仍以老年人居多。一方面,老人对村落感情更深;另一方面,也因为年轻人大量离开了农村。农村“空心化”现象给传统村落保护带来不小的难题:房屋空置加速了传统建筑的破败,人员流失也影响了村落的活力。在五宝田村,记者看到,耕读所中多处木地板断裂,有的民居木屋门窗已朽坏,这些多为长时间无人使用或居住的房屋。当地村民、88岁的萧守造告诉记者,五宝田村目前常住人口仅有80多人,且其中20多位都是80岁以上老人。

“空心化”还导致传统技艺濒临失传。比如修复受损古建筑需要用传统技艺,但有手艺的工匠已经很难找到了。一些地方意识到这一问题,出台各种措施,保障村落风貌、技艺得以流传。如重庆市开展传统建筑工匠调查,建立重庆传统建筑工匠名录,培训农村建筑工匠。也有的地方积极培育乡村新产业,靠传统村落的活化和利用想办法留住人,从根本上解决“空心化”问题。

江西抚州市金溪县通过按比例负担维修费用,调动村民保护传统村落风貌的积极性。据金溪县委书记张文贵介绍,县里成立了古村落保护开发中心,负责传统村落的保护和活化利用,村民可以将老房子托管给政府。“我们按照文物保护基金会出资50%、项目资金和财政配套30%、产权人自筹资金20%的方式推进抢救式整修,减轻村民修缮负担的同时,调动村民参与修复的积极性。”张文贵说。

李华东认为,经过加强宣传和普及有关知识,村民的传统村落保护意识在不断提高,尤其是一些从传统村落保护利用中受益的村民。

“红霞农家乐”位于安徽宣城市绩溪县瀛洲镇仁里村的明清建筑一条街。女主人程红霞此前在外打工,回乡后在自家有300多年历史的老宅办起农家乐。“以前婆婆在家养蚕,后来发现蚕的粪便腐蚀木头,就不养了。”他们还花了几十万元维修这栋老房子。“我们要把这房子好好保护好,传下去。”程红霞说。

还有一些村落把传统建筑保护纳入了村规民约。“传统村落保护不仅要靠政府,更要提高村民的保护意识,让村民发掘村落保护的价值,主动加入到保护队伍当中来。”婺源县思口镇西冲村党支部书记俞思说,村民积极性提高了,老房子才会保护得更好。现在村民理事会都会上门对村民进行宣传,加强沟通,逐步提高村民的保护意识,让更多人认识到传统村落中蕴含的独特价值。

来源:人民日报

保护传统村落 挖掘文化价值(金台视线·关注传统村落保护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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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宣城市绩溪县瀛洲镇龙川村古建筑。记者 赵兵摄

传统村落是中华农耕文明的重要载体和优秀基因库,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也寄托着人们浓浓的乡愁。数量众多、个性鲜明、 各具特色的传统村落既是村民生活的家园,也是孕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

如何保护好、传承好传统村落所蕴藏的历史文化价值?如何把传统村落的优秀非物质文化遗产与现代文明要素结合起来,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专家和读者纷纷建言献策,认为传统村落不仅要保护好,更要发展好、传承好,让人们更好地了解中华文明、体悟传统文化,不断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

传统文化是传统村落不能脱离的“生命土壤”

“我小时候每到春节,最盼望的就是村里舞龙灯,家家户户都积极参与,村民们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耍龙灯、看龙灯,年味十足。可是现在,一到过年,村里大部分人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打麻将。这是一种很不好的风气,尤其对小孩子影响极其不好。建议有关部门和乡镇村街积极宣传,重新恢复舞龙灯的传统,引导村民们参加舞龙灯、看龙灯等年俗活动,让大家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前不久,安徽池州市读者韩晴在来信中说。

在本报收到的读者来信、网友留言中,反映类似情况的来信、留言还有不少。舞龙舞狮、秧歌社火、高跷拔河……这些具有地方特色的民俗活动逐渐式微,不少人为之感到惋惜。

如果说古建筑、老房子是传统村落的“形”,那么历史文化、传统习俗等就是传统村落的“魂”。一个完整的传统村落,不仅应包括民宅建筑、桥梁祠堂、亭台楼阁等丰富的物质文化遗产,同时还应包括与之密切关联的各种民俗、俚语方言、民间故事、民间艺术、民间工艺等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些文化是传统村落的独特精神内涵,因村落的存在而存在,并赋予村落独具一格的特质,是传统村落不能脱离的“生命土壤”。

然而,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以及多元文化的影响与冲击,乡村文化生态发生巨大变化,传统村落所蕴藏的传统文化正面临越来越严重的生存危机。记者调查发现,在一些地方,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已经消失不见,部分村民也缺乏对自身传统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比如对于传统的婚嫁、祭祀等习俗,一些年轻村民认为“老传统繁琐无用,也没面子”,现代方式时尚气派,更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在一些传统村落,掌握传统手艺的传承人老龄化严重,不少民间绝活濒临消亡。在采访中,有非遗传承人表示:对于老一辈来说,传统技艺是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但对于年轻人而言,只是一门不实用也不赚钱的生意。年轻人不愿意把精力花在磨炼技艺上,觉得从事这项工作既没有成就感,不能实现自我价值,同时也没有很好的经济效益。传承人出现断层,已经严重危及传统村落历史文化的传承发展。

有的地方近年来对传统村落的非遗资源进行了抢救性保护,但村民对有些做法并不认同,参与度也较低。比如,有的地方将非遗项目打造成演出节目搬上舞台,不仅删掉了其中仪式性的传统内容,用舞台道具替代传统手工制作的道具,用专业演员取代村民,甚至还在传统音乐中加入电钢琴、架子鼓等现代元素,村民不理解,游客也不买账。

“中国是具有悠久农业文明的大国,乡土文化深厚,保存在传统村落里的传统生产生活方式既是适应基于地域风土的文化,也是人们获取生活资源、延续族群的方式。如何尊重传统村落的生活方式,是值得思考的重要问题。”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学院教授萧放表示,传统村落作为特定空间,具有物质生产、社会生活、精神生活三重价值,如何在乡村振兴中被重新发现、激活,应该是传统村落保护中尤其需要注意的方面。

防止将文化价值兑换成短期利益

每天一大早,云南保山市板桥古镇青龙街上百年老茶文创馆的主人万文凤和爱人就忙碌起来:生火、洗锅、烧水、泡茶,准备招待八方来客。“生意比过去好得多,收入多了不少。”万文凤乐呵呵地说。

青龙街是板桥古镇的核心,自西汉以来就形成集市,是古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站。今年以来,保山市、隆阳区两级联合在青龙街培育打造非遗示范街项目,引进了永子、乌铜走银、彩陶等36户非遗、文创商家入驻。隆阳区文化和旅游局副局长伍虹表示:“打造非遗示范街项目,旨在集中全市非遗和文旅资源之力,发挥‘非遗+旅游’融合发展的示范带动作用,为非遗传承人和相关文旅企业搭台,为市民和游客提供独具特色的保山文化消费体验。”

乡村旅游开发,是不少地方聚焦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时的第一选择。但同样是做旅游,有的地方发挥自身特色吸引不少人气流量,也有的地方因为过度商业化,不仅失了传统村落的本来面目,也丢了人气。北京工业大学城市建设学部副教授李华东认为,传统村落发展旅游是其价值发挥的一种重要方式,“但是,包括旅游在内,必须坚持传统村落任何产业的发展都应该以其综合价值的发挥为导向,经济收益只是附带的增值。不能为了追求经济利益而损害传统村落的综合价值。”

“我去过很多地方的传统村落,有些村子保留了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很有地方特色,能让人体会到深厚的历史传统和文化积淀。但是,还有一些村子被打造得相互之间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白墙黑瓦挂红灯笼、廊桥小河架大水车,老街上卖的都是剪纸、木雕、印染、刺绣,吃的都是臭豆腐、炸串、米糕、凉粉,完全感受不到属于这个地方独有的特色,也看不到保留下来的历史印记。”河南南阳市读者朱先生是个乡村旅游爱好者,利用闲暇时间跑了上百个传统村落,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他看来,一些传统村落的旅游开发模式单一,多是添加一些时尚元素、增加一些流行项目,缺乏对传统村落自身特点的挖掘与呈现。“如果不能在旅游开发与传统文化保护之间找到结合点,传统村落原本丰富多彩的文化风貌就会趋向同质、趋于单一,不利于当地文化的继承和发扬。”朱先生说。

“评价传统村落的保护利用工作成效,可以用‘护住乡土、留住乡亲、记住乡愁’来衡量:物质文化遗产是否得到了较好的保护、村民是否在村中安居乐业、传统文化是否得到了有效的传承。”李华东说,“置本村的优秀传统文化于不顾,反而盲目‘山寨’一些所谓的‘创意’来发展文化旅游,这种做法并不符合传统村落保护的要求。”

有的地方对传统村落的开发脱离当地生产生活历史原貌,急于改造传统村落,忽视了对历史文化、民风民俗、乡村底蕴的充分考量,破坏了当地传统文化的根基。萧放表示:“传统村落毕竟是以传统文化保存保护为主要目标,旅游则是次要的活化利用,有些部分是不能被‘旅游’的,比如村民的仪式生活、村落的祭祀活动等。不能将全体传统村落变成旅游景区,那样既伤害传统村落文化,也不利于旅游项目有效开展。”

注重传统村落文化的价值挖掘、研究和传播

近年来,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及城镇化进程加速,农村出现“空心化”现象,对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传承影响巨大。有些已经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村子,还保留着成片完整的古建筑群,但大部分院落已经大门紧锁、无人居住。村民不断外迁,村舍渐渐荒芜,这使得一些已经被认定的传统村落“得而复失”。

“应该怎么看待传统村落‘空心化’的问题?我觉得,首先是要进行精准的价值评估,并在此基础上有针对性地精准施策。”李华东说,对于那些有特殊价值的传统村落,应当持续地投入保护,尽量留住人、引来人,把这些特殊的价值保护住并传承下去。而对于那些代表性、典型性相对一般的传统村落,应顺其自然,先保证村民有相对比较舒适的人居环境,并尽量研究一些预防性、低成本的保护方法,让各种遗存能够延续下去,维持村落的生产生活形态,等待发展契机。“每一个传统村落的衰落、消亡,都是让人心痛的‘文化水土流失’。但我们不得不尊重现实,并基于这种现实采取相应策略:既然‘失去’无法避免,那么我们怎样把损失减到最小?”李华东说。

注重传统村落的文化价值挖掘、研究和传播,或许是保护传统村落的另外一种形式。2022年,中央网信办、农业农村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乡村振兴局联合印发《2022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将“繁荣发展乡村数字文化”作为一个重点方面,提出加大对乡村优秀传统文化资源挖掘保护力度,继续完善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和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建设,依托乡村数字文物资源库和数字展览,推进乡村文物资源数字化永久保存与开放利用。

由住建部牵头建设、面向公众开放的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实现了近7000个中国传统村落基础信息全覆盖,其中500多个传统村落还可实现全景网络漫游,汇集了4.3万多栋传统建筑以及7500多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等数据内容。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集中展现了优秀中国传统村落丰富的文化遗产和孕育的农耕文明,对于提高村落地位、扩大村落影响、推动村落保护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传统村落所保存传承的优秀传统文化,是支撑传统村落持续发展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应该在村落空间活化传承这些村落非遗,让村落非遗所体现、所构成的乡土知识与乡土传统成为支持村民的生活基础、社会维系与精神寄托。”萧放建议,传统村落应着力发挥村里老年人的积极作用,维持村落传统;以青年人作为村落节庆、仪式等非遗传统活动骨干,定期参加与推动村落主要文化传承活动,促进非遗的生活传承;开拓儿童体验传习空间,让儿童从小感知村落文化传统,培育他们对非遗的感情,充实儿童心灵,自觉守护非遗。

“社会公众都应该积极关注传统村落的生态保护经验与智慧,关注村落非遗的传承发展,发掘传统文化与乡村社会治理的内在联系,为实现和美乡村建设增添动力。”萧放表示。

来源:人民日报

激发内生动力 汇聚各方合力(金台视线·关注传统村落保护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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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赣州市赣县区白鹭乡白鹭古村。朱海鹏 摄(人民视觉)

春和景明,清风徐来。一座座传统村落,或掩映山间,或坐落溪畔,古朴的建筑、厚重的历史、淳朴的民风,令人陶醉。

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和经济社会发展,传统村落保护不可避免地受到一定冲击。如何激发村民的内生动力,让传统村落留住乡亲、护住乡土、记住乡愁?如何统筹兼顾保护与利用,在弘扬传统文化、保留传统习俗的同时,给村民带来更多获得感、幸福感?不少地方通过探索,努力寻找一条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的新路径。

拴心留人,让传统村落富有烟火气

九井十三桥、凫山书院……走进安徽旌德县蔡家桥镇朱旺村,仿佛走进了历史画卷。这个有着1300年历史的传统村落,现存47座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经过活化利用,朱旺村已经成为远近知名的景区。

“村子现在是景区了,来了不少游客,我试着做点蛋卷,每天就在家门口现做现卖,这比外出打工好多啦。”60多岁的村民李前程一边摆放新出锅的蛋卷,一边笑呵呵地说。

村民就地就业,才能留住村里的烟火气。在调研中,记者发现,往往因为交通不便、经济相对落后,一些传统村落才保存较为完整。可如今这些传统村落的村民越来越倾向于搬离故土,到城市里生活工作,导致不少传统村落“空心化”问题进一步加深。

传统村落如何拴心留人?“无论是旅游开发,还是发展特色产业,都要争取给村民创造就业机会,让老百姓得实惠,才能把人留下来。”蔡家桥镇镇长李晨光说。

“村民是传统村落的创造者和主人公,应引导村民深度参与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利用。”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首席专家黄滋说,“可以鼓励村集体和村民以资金、土地、林地、房屋等入股,参与村里产业的经营和管理,推动传统村落资源变资产、村民变股东,激发内生动力。”

在云南腾冲市,当地干部群众也在探索如何将传统村落的独特资源变成致富的资产。有着500多年历史的清水乡三家村中寨司莫拉佤族村依托村里的秀美景色,成立了旅游专业合作社,通过盘活老茶园、研发农特产品等大力拓展乡村旅游市场。

“现在村民不用外出打工,在家门口就吃上了‘旅游饭’。”三家村党总支书记赵家清说,近几年全村年接待游客20万人次,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近2万元。“村民增收尝到了甜头,就更愿意保护村子,村子保护和建设得越好,村民收入就越高,形成了良性循环。”

然而,找到一条适合自身的发展路子,并非易事,不少传统村落还在摸索中前行。在调研中,记者走访一处有着700年历史的传统村落,村里的建筑保存相对完整,但只有十几户人家居住,上百栋老房子空闲,缺少人气与活力。当地干部感慨:“村里没人,就很难发展产业,也吸引不来企业投资改造。如何让这样的村子延续生命力,我们也在想办法。”

有的地方将整村打包交给文旅公司经营,但是由于资金有限、经营不善等原因,并没有给村民带来收益,村民仍然选择外出务工。

“我们村之前换了四五家文旅公司了,都没有经营下去。上一家企业因为签订的合同无法履行,至今还欠着我们几十万元。”一名村干部无奈地说。

“传统村落要拴心留人,不仅仅是留住原住村民,还应该包含旅游者、投资者、长租户等多种客源主体。”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教授杨忍表示,可以通过打造优美环境、完善基础设施、提升服务质量等举措,逐步完善传统村落的生产、居住、度假、养老等多种功能,以此创造就业机会,吸引更多人来此居住。

活化利用,挖掘传统村落的文化价值

走进云南腾冲市和顺古镇,粉墙黛瓦、小桥流水、稻浪白鸥……跨过古镇入口的双虹桥,迎面看到和顺图书馆古意盎然。这座由和顺侨胞为弘扬家乡文化,百年前集资创办的图书馆藏书13万册,蕴含着和顺人对传统的执着。

和顺图书馆副馆长尹以耀说:“和顺常住人口还不到8000人,但有近3000人办理了借书证,每年进馆人数超过50万人次,耕读传家的乡风在这里代代传承。”多年来,当地一直以图书馆为支点组织各项文化活动,撬动传统村落的活化利用。有村民自豪地说:“这座图书馆让我们的家乡变得厚重,更有文化韵味。”

在读者来信和网友留言中,有不少对传统村落的文化价值进行讨论:“传说和典故,会让传统村落更有吸引力”“人们心中向往的田园诗歌,不能少了文化”……让传统村落更具文化内涵、更有文化影响力,是社会公众的共识。

“激发传统村落的内生动力,必须增强文化自信。这就要加强对反映传统村落特点的物质景观、文化遗产、民俗文化等保护开发,营造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氛围。”杨忍表示,还应充分利用现代传播手段,提升传统村落的文化影响力。

位于登源河畔的安徽绩溪县瀛洲镇龙川村有着1600余年历史,村内几十处历史文化建筑保存完好。2012年龙川村入选第一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龙川村所承载的历史文化记忆也成为团结村民、加深乡情的精神纽带。

“这些历史建筑和传统习俗活动是村民的精神寄托,也是我们致敬祖先、教育后辈、凝聚民心的重要载体。”龙川村党委书记胡友农说,每逢闰年,龙川村都会举行龙川善会,以尊祖敬宗、凝聚乡情,传承徽州文化。

记者在调研中发现,有些村落还有许多待解决的问题。比如,一些具有历史价值的古老民歌或民间才艺,随着表演者的老龄化而面临后继无人的问题,特有的文化传承面临中断危机。

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利用,不仅在于有形的建筑,也在于其无形的文化,也就是传统村落的“魂”。为了将传统村落的“形”与“魂”一起保护下来,多地开展了积极探索——湖北黄石市在盘活传统村落资源过程中,作出差异化、定制化发展规划,为每个村落寻找独特发展路径;福建宁德市结合传统村落自身特点,举办戏曲文化节、农耕文化节等系列民俗文化活动,将传统村落建设成大型文化艺术空间。

不过,过度商业化反而令一些传统村落的文化传承失去活力。“有的文化表演活动过于商业化,因表演频次过密以及付费观看等问题,缺乏情感和感染力,村民感到审美疲劳,游客也不买账。”上海市静安区读者刘秀英来信反映。

在调研中,我们还发现有的地方实行整村搬迁,交给文旅公司经营,返聘村民作为员工进行商业化表演或经营,留住了乡亲,却失去了乡愁。对此,专家建议,一方面,应当让村民广泛参与传统村落的保护开发;另一方面,编制有效的保护规划,通过多学科合作,发挥规划的引领和控制作用,避免传统村落保护的盲目性、随意性及片面性。

社会参与,给传统村落注入发展力量

在青弋江畔的安徽泾县云岭镇章渡村,清末民初时期的古建筑群“吊栋阁”依江而建,颇有南方古韵。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章渡村中的一些古民居无人居住,面临自然损毁。

沿着“吊栋阁一条街”行走,有的古民居只剩下残垣断壁,而有的则修葺一新,在保存砖瓦石墙木质结构的同时,内部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还有的正在修缮……章渡老街恢复和重建、古民居修复、青弋江沿岸清理绿化,资金从哪里来?答案是:吸引社会力量、撬动社会资本。

“2021年开始,章渡村利用省级文物保护资金350万元修复了18栋‘吊栋阁’古建筑。”云岭镇党委委员王乐说,“但是对于整个传统村落的保护,仍显不足。”2020年,泾县引入上海宏森集团,对“吊栋阁”进行保护性开发,建设高端康养社区。

在调研中,有的地方引入企业对传统村落进行升级改造,采取商业化运营,但效果不一,企业亏本经营、村民收益微薄现象并不鲜见。

“投资乡村,是一个长线项目,短期内难以看到效果。还要具备一定规模,这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但能否实现盈利却充满变数。”上海宏森集团董事长庞焕泰表示,“建议政府出台更多优惠政策,比如以税收优惠或者配套项目资金,吸引企业投资参与传统村落保护和乡村振兴。”

调研发现,无论是传统村落保护开发还是乡村振兴,在吸引社会资本投入方面,都存在一定障碍。“受限于土地政策和产权制度,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与传统村落发展中的土地利用存在供需矛盾。”黄滋说,“比如,民宿产业发展,推动了传统村落古民居保护利用和乡村旅游转型升级,但囿于产权等因素,投资者积极性不高。”

如何破题?江西抚州市作出了探索。“古村落、古建筑及围绕着古村落的山、水、园、林、湖,都是具有经济价值的生态产品。”抚州市金溪县委书记张文贵介绍,为促进古村古建进入深圳文化产权交易所,厘清古建筑权属不明、资产边界不清等问题,2020年2月,金溪县出台金融支持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试点实施方案,明确建立古建筑托管机制。目前,金溪县政府与深圳文交所共同建立了“乡村振兴产业要素交易平台”,对金溪古村落的古建资产进行梳理、确价、挂牌,吸引各类社会资本集聚。

社会力量不但能带来资金,还能带来先进的经营理念,盘活当地资源,推动乡村振兴,带动村民增收,但政府部门不能缺位。安徽宣城市住建局副局长朱远表示:“我们非常欢迎社会力量参与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但是,也应当注意对其进行规范,比如避免过度商业化的问题,怎样确保企业不侵害村民利益,如何避免大拆大建、拆旧立新问题,如何实现企业盈利和村民增收等,这些都需要政府部门积极引导和管理。”

“应强化农村基层党建引领,发挥村民作用,搭建村民、政府、社会力量共建共治共享的平台,引导企业、社会组织等各方力量参与传统村落保护利用,以此实现企业盈利、村民受益、传统村落得到保护的多赢局面。”杨忍说。

信息来源 丨 人民日报 宣城发布

编辑 丨 汪飞

复审 丨 丁美华

终审 丨 胡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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